恐怕连她的亲哥哥都不知道自己妹妹这般清纯水润吧,否则也不会自卑得只开价三万就同意卖去春波坊了。
“把你哥葬了吧,”陆风看了眼远处依旧横在街道上的韦礼安。
唐元一边走向尸体一边询问着女孩“需要葬哪我帮你抬过去。”
女孩低着头寻着四周,跑上前捡起她的木板,擦拭掉之前的字迹,写下了两个字。
“回家。”
唐元刚要开口,却见女孩已经跑到了自己身边,准确的说是跑向了自己身后的尸体处。
在唐元诧异的目光下,女孩捡起了破损竹席上绑着的两根绳子,背负到了自己身上,将自己的哥哥朝着家所在的方向拖走着。
唐元手足无措的愣在了原地,朝陆风看了一眼,似乎再问该怎么办要不要帮忙
陆风看了眼女孩,虽看不清她的神情,但从她背负拖行的举动来看,神情定十分坚毅,显然想独自完成这件事情。
陆风和唐元二人跟在女孩身后,慢慢的看着女孩小巧的身姿背负着这般沉重之物。
或许,在女孩心中,这是她唯一能替哥哥做的事情了吧。
哥哥虽然百般不好,冷漠无情,也曾无数次的想卖了自己
但毕竟是亲哥哥啊
毕竟是这世间唯一的亲人
女孩一路拖行,迎着街边两侧无数行人的指指点点,但却没有丝毫理会,或者说没有勇气理会。
因为这一路上,她都低耸着头,对四周的一切不闻不问。
不过,让女孩心中感到温暖的是,陆风一直安静的跟在自己身后。
这让她感到十分的心安。
从黄昏一路拖行至夜幕降临。
陆风和唐元跟着女孩来到了天灵镇的郊外。
女孩的家,是一间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茅草屋,四周空荡荡的连个邻居都没有。
陆风和唐元二人虽然心中早有预料,但再见到女孩家境情况后,还是不由一阵心酸。
同时,对于韦礼安在赌坊中豪掷万金的行径更为愤怒。
这样的人,根本不配为人亲哥
茅草屋前,女孩将韦礼安安置在一旁,从屋内取出一把铁锹,开始挖掘起来。
朦胧夜色下,女孩脸颊两侧滴落着晶莹的水滴,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
陆风看着女孩肩膀上两条勒出的血痕,知道一路拖行已给她带来了不小负荷,心中一阵心酸。
“够了,”陆风上前夺过铁锹,看着女孩如此不爱惜自己,不由有些生气“去休息,剩下的我们来。”
女孩抬头看了眼陆风,感受到后者脸上的怒色,嘴角嘟了一下,俏鼻一抽,瞬间害怕的低下了头,豆大的泪滴落了下来。
在陆风瞪目下,女孩乖巧顺从的怯怯的走进了里屋。
面对这般性子软弱的女孩,陆风唯有拿出强硬的态度才行。
越是心软,心中只会越发不忍。
小半个时辰后,陆风和唐元二人已是将韦礼安的尸体埋好。
女孩从屋内角落中取来一块木板,充当着墓碑。
陆风和唐元二人安静的守在一侧,待得女孩在墓前跪拜后。
唐元看了看自己满是泥污的手,朝女孩问道“这附近哪里有洗手的地方”
女孩将唐元带到了茅屋另一侧,那边摆放着一个露天的破旧水缸,女孩上前舀了一瓢水,示意唐元将手伸过去。
唐元犹豫了一下,目光瞥见水缸底部,沉积了很多污垢,这水显然不太干净。
陆风见状,推搡了一下唐元,抢着上前清洗起来。
“这附近的水源最近的也要近千米。”
唐元耳边听着陆风极轻的话语,当下意识到眼前的水来之不易。
极有可能是女孩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走千米路所挑回来的。
眼中闪过一丝歉意,唐元扭捏的将手伸过去清洗起来。
因为俯身洗手的缘故,陆风抬头的瞬间正好看到女孩的脸,后者竟然再一次将肤色抹的暗黄黝黑。
陆风暗暗叹息了一声,明白女孩这是害怕惯了啊。
待得唐元洗完,陆风认真的看向女孩,开口道“你也清洗一下吧,以后不用再遮掩自己的容貌了。”
唐元当即附声鼓励道“老陆说得没错,大胆的做回你自己吧,有我们在,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了。”
女孩握着瓢的手颤抖了一下,余光瞥向陆风和唐元,见二人神情认真,毫无玩笑之意。
沉默了片刻。
女孩挽起袖口,用手沾了点水轻轻的拍向脸颊。 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