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屋没有窗户,屋内漆黑一片。 王五爷拉扯灯绳,屋顶的白炽灯泡闪烁两下后,散发出昏黄的光线。 “嘶...”待看清楚屋内东西后,李东来倒吸一口气。 精面粉,小麦,小米,香皂,牙膏...堆满了半间屋子。 这就是一个杂货仓库。 甚至在角落里,李东来还看到几台破旧的收音机。 “怎么样,这就是我跟这帮老哥们的家底了。”王五爷颇有几分自豪。 李东来赞同的点头。 这年头物资贵乏,有时候你拿着钱和票,也买不到商品。 有了这个仓库,王五爷鸽市的灰产生意,才能做的稳固。 “这是5410乳儿配方粉,这是飞盾”配方代乳粉,这是“光明”代乳粉。”王五爷从柜子里翻出三个铁罐子,抱了过来。 李东来接过细看。 这年代奶粉不叫奶粉,而是称为乳粉。 飞盾和光明都是正宗的奶粉。 5410乳儿配方粉是由大豆粉,蛋黄粉,米粉混合成的营养品。 “多少钱?”李东来把铁罐子装进帆布袋里,伸手从裤兜里取出一叠大团结。 “咱们都是兄弟,还能要你的钱?”王五爷似乎觉得受到了侮辱,连连摆手,“再说了,废品生意那一份分红,你也没要。” 李东来知道这种老派人,吐口吐沫一根钉。 你要是强行给他钱,他敢跟你翻脸。 也就作罢了。 正待离开仓库,余光瞥见角落里的破收音机,走过去,摆弄两下。 里面有电池,按下开关却没有反应,明显是坏了。 “五爷,这玩意也能卖?” “咳,说起这个就一肚子火。”王五爷划着火柴,点起烟袋锅子,长叹一口气:“这是二子当废品收回来的。想着找人摆弄好了,拿到鸽市上卖掉,结果一帮人谁都不会修啊。工厂里又不要这玩意,只能当破烂扔在这里。” 李东来拿着收音机若有所思。 这年头收音机质量也过硬,一般不会出毛病。 之所以会坏掉,肯定是里面的电路板出了问题。 如果能修好的话,确实是一个来钱的门路。 虽然他现在不缺钱,但是当春暖花开时,没有一点资金,如何能干大事? 也许... “这个我拿回去研究一下。” 李东来心中一动,把收音机装进帆布袋中,离开了大杂院。 * * * 此时此刻,四合院,许大茂家。 “啪!” 许大茂刚进屋,就被许杆子狠狠的甩了一记耳光。 “爹,你干啥呢?”许大茂捂着脸。 “干啥?都是你这个畜生干的好事!” 许杆子被派出所放出来后,发现许陈氏却关进了笆篱子里,连忙向龚所打听。 龚所也没瞒着他,把许陈氏干的坏事,一五一十的对许杆子,说了一遍。 许杆子当时听得目瞪口呆。 他跟许陈氏睡在一个被窝里几十年,对这个女人很了解。 她虽然有点小心眼,喜欢东家长西家短,但绝对没有胆量干出那种坏事。 再联想到一向很少回家的许大茂,前几天往家里跑得很积极。 每次回来都带很多礼物,还拉着许陈氏在旁边滴滴咕咕。 许杆子明白了。 一定是许大茂诬陷别人,被人识破了,让许陈氏顶罪。 “畜生,你就是个畜生,她是你亲娘啊。十月怀胎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,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,你就这么待她的,你还是人吗?” 许杆子气得脸色通红,声音也有些颤抖。 “嚷嚷啥,怕邻居听不见,不知道咱家的笑话,是不是?”许大茂脸色阴沉下来,转身关好门。 然后,他扶着许杆子坐下。 又拎起热水瓶给许杆子倒了一搪瓷缸子茶。 “爹,这件事是我的错,是我鬼迷心窍了。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啊,我没想到他们能查到娘。” 许大茂帮许杆子揉搓肩膀,声音低沉,时不时还长叹一口气,一副凄苦的样子。 “既然是你的错,你就去自首,把你娘换出来。”许杆子不耐烦的推开他的手,手攥成拳头,把桌子捶得‘砰砰’直响。 “你娘已经五十多了,身上还有那么多毛病,被关在里面,怎么受到了。” 他勐然抬起头,愤怒的盯着许大茂:“你要是还有一点良知的话,就把你娘换回来。” 许大茂重重的坐下,垂头丧气道:“爹,不是我不想啊,你以为那里是工厂,进去一个,就能顶班,出来一个。就算是我现在去自首,娘也是包庇罪,也放不出来。” 许杆子虽不信许大茂会去自首,不过也知道许大茂说的实情。 只是一想到老伴在里面受苦,他就心如刀绞。 想他许杆子一辈子矜矜业业工作。 当年山洪暴发,为了给乡亲们放电影,差点被河水冲走。 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。 怎么生出了这么一个畜生。 “那你说,咋办吧?反正不能让你娘就那么待在里面,”许杆子咬着牙盯着许大茂,恨恨的说:“如果你不想办法,把你娘救出来,我就去举报你。” 举报?这还是亲爹吗? 许大茂当即想怼许杆子,但是也知道此刻不能意气用事。 这老杆子可是有点倔脾气的,把他惹恼了,他真能干出大义灭亲的事。 “爹,我这不正在想办法嘛,你知道你儿子在外面混得很开,朋友很多,很快娘就会放出来的。”许大茂敷衍道。 “真的?”许杆子半信半疑。 “当然是真的。”许大茂想了一下,压低声音道:“现在我跟李副厂长拉上关系了,这次能够成为宣传干事,就是李副厂长特批的。” “李副厂长你也认识,那可是大人物,能量大了去了。” “只要我想办法让李副厂长出手,娘一定能出来。” 许杆子在轧钢厂干了十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