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分钟后,三人来到了一座破旧小院外。 小院跟一般农家院子差不多,不大,长条形状。 一侧的厢房外墙皮已经脱落,露出土胚墙体。 围墙外面堆着土堆,用来防止下大雨的时候道路上的水浸泡院墙。 门掩着。 李东来从三轮车上翻出一个旧帆布袋,往里面装了三四捆旧报纸。 解开最上面的衣扣,打乱头发,深吸两口气,装出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,敲了敲门。 “谁啊,是大茂回来了嘛?” “现在天快黑了,大茂现在是宣传干事,忙得很,怎么会这会回来呢!” 一阵滴咕后,一个老太太拉开了门。 “同志,你找谁啊?”老太太神情诧异。 李东来目光瞬间着落在她下巴那颗豆大的痦子上,隐晦地打量她一番。 身高,脸型,声音,都跟棒梗笔录上的一模一样。 就是她了。 李东来也装出一副诧异的样子,后退了一步,拍了拍鼓囊囊的帆布兜子:“老陈头不是住在这里?我是他家远房亲戚,已经好几年没来了,记不清楚地方了。” “老陈头?”老妇女皱着眉头想了一下,指了指北面,“你说的是陈兴吧,他家住在村尾,你沿着路一直走到头,看到一个旧石碾,石碾后面就是他家。” “谢谢了大娘,您真是一个好人。”李东来转身向北面走去。 听到后面传来‘吱宁’的关门声,他没有回头,而是又转了一圈,绕过前面的院子,才跟二子回合。 两人正急切等待,见李东来回来,忙凑上去。 “怎么样?” “就是那个老女人。” “那赶紧上啊,里面就一个老太太,一个老头,咱们冲进去,把他们捆起来,你想问啥,还怕他们不说?”二子说着话,转身就去找绳子。 “上个毛线!想蹲篱笆子嘛!”李东来拉住他,“你赶紧去四合院街道派出所,请龚所长过来,就说已经找到了老女人。” 二子这才醒悟过来,点点头,骑上自行车飞奔而去。 他的速度极快,自行车后冒出一阵黄色烟雾。 李东来则跟郭子两人蹲在别家屋后的阴凉地里,一面抽烟,一面盯着小院。 两人的打扮跟同县人差不多,就算是有人路过,也认为只是歇脚的路人。 天色很快暗澹下来,家家户户都冒起了炊烟。 同县虽是京城的一部分,和农村没有太大差别,厨房里盘大锅台的人家很多。 李东来有点后悔没有带干粮了。 正想让二子到大街上买些驴肉火烧,远处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。 站起身抬眼望去,一辆深绿色嘎斯吉普车像钢铁怪兽般从远处疾驰而来,车后面扬起一团灰尘。 吉普车似乎意识到接近目的了,距离小院半里地的时候,速度放慢下来。 不过依然吸引了不少过路人的目光。 这年头大街上的车辆稀少,一辆偏三轮都能引得孩子们的追赶。 吉普车就更不用说了。 待吉普车停下来,一大群孩子已经围了上来。 有些调皮的还蹲在车尾处,小鼻子抽抽,尽力把残余的吉普车尾气吸进肚子里,一副沉醉的样子。 别提多美了。 开车的龚所见怪不怪了。 只是交代孩子们不要太靠近排气管,避免被烫伤,就带着两名保卫和二子走了过来。 那两名保卫李东来正好认识,正是大烟枪老刘和小张。 还没等龚所开口,李东来就抽出三根烟准备散过去。 “不用了,现在执行任务,不能抽烟。”龚所伸出手掌挡了一下,扭过头,目光着落在小院。 “在来的路上,二子已经把事情给我讲了一遍,那里就是嫌疑犯的家?” “是啊,我一直在这里盯着,你们怎么来这么晚?”李东来皱了下眉头。 现在的派出所虽然没有后世接到报警后,5分钟必须出警的硬性规定。 但是派出所的效率可是很高的。 经常在大街上两个青瓜刚开始打架,自行车链条还没抽出来,保卫同志就赶到了。 而现在距离二子去报警足足过了两个小时。 就算是考虑到同县距离远,耗时也太久了。 “还不是这个,你当我们没有上面批准,凭你的一句话,就能随意抓人?”龚所笑着从口袋里出去一份逮捕证。 “还有,我还要调出户籍,这小院里住的老头叫许杆子,老太太叫许陈氏,有个儿子,在轧钢厂上班,叫做许大茂。” ——果然是许大茂,刚才屋内传出的声音有些模湖,李东来不敢确定。 现在龚所已经查阅了户籍资料,那就错不了了。 幕后真凶就是许大茂。 他让母亲把玉佩交给了棒梗,让棒梗偷偷放在床下,以达到诬陷自己的目的。 这个许大茂,可真是个大孝子。 李东来心中一沉,不过并没有表露出来,装作对逮捕证感兴趣的样子,从龚所手中接过细看。 逮捕证是A4纸大小,上面抬头有‘京城保卫局’的字样。 旁边还标明了这一份是副页。 下面有红色墨印的字号,边缘处盖有朱红印章,可以用来防伪。 逮捕证上标明了日期,被逮捕人的名字,籍贯,被逮捕原因以及送押人员的名字。 最下面是区局长的签字。 “今天算我们运气好,王局长正好在办公室,要不然咱们今天晚上说不定要守在这里。” 龚所说着,取回逮捕证,回头喊道:“老刘,小张,把家伙都掏出来,等一下眼睛放亮一点,不能因为大院里住的是老头老太太就放松警惕。” ——这年头农村的土枪土炮还是有不少的。 “明白!”老刘大张从腰间取出五四式手枪。 五四式也就是后世的黑星手枪。 是华夏自主设计的第一款半自动手枪,改了握把形状,更符合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