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悔恨中,秦淮茹憋着气,在水池里把沾满黄褐污秽的被单子,草草搓了一遍。 不顾上面有隐约可见的渣滓,搭在了铁丝绳子上。 嫌弃的冲了冲手,回到屋里转了一圈。 棒梗上学去了,小当正坐在地上玩蚂蚁。 “小当,你饿了吗?”秦淮茹轻声问。 已经一岁多的小当摇摇头,捏起一只大蚂蚁向她炫耀,咯咯直笑。 这孩子跟她哥一样,喜欢捏蚂蚁玩。 秦淮茹摇了摇头,又进里屋看来一眼。 贾旭东躺在光板床上,一动也不动,似乎已经睡熟了。 走过去,俯下身低声喊:“旭东,旭东,你醒醒。” 贾旭东翻了个身,面朝里,扯起了鼾。 秦淮茹这才放下心来,蹑手蹑脚的出了贾家,悄然来到后院。 距离易中海家两米的地方,她轻轻咳嗽两声。 很快。 ‘吱宁’一声,易中海家的门打开了,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。 易中海看到躲在大树后的是秦淮茹,眉头顿时紧皱。 回过头对屋里说了一句:“老婆子,我出去遛遛弯。” “哎,你不是不舒服嘛,还出去乱跑?” “就是不舒服,才要多散步,你懂个啥!” 不顾身后一大妈的都囔,易中海跟在秦淮茹身后来到了地窖里。 关好门,秦淮茹迫不及待的问:“一大爷,你前天答应我的事情,办成了吗?” “旭东媳妇,平日里看你蛮冷静的,怎么这么着急。”易中海说着话,就伸手摸去,“贾张氏刚被抓走,上面正火着呢,我就算要帮你安排接班,也要缓一些日子。” 秦淮茹灵活转身,躲过那张树皮般的枯手。 嗔怒道:“我可给你说,便宜也让你占了,你要是敢不帮我办,我就不要脸了,到厂长那里去告你!” 说着,她已经挪到了门口,回过头妩媚一笑:“在事情办好前,你就憋着吧!” 看着消失在阳光里的浑圆大屁.股,易中海恨恨啐一口唾沫:“还真他么的是只骚狐媚!” 回到屋。 易中海端起一大妈泡好的四方马兰泡的茶,大口喝起。 一满搪瓷缸子茶全灌进肚子里,心头那股邪火才算压下去。 “李医生倒是办了件好事。我每年夏天牙龈都会疼,自从喝了四方马兰泡的茶之后,今天一次都没犯过。” 一大妈接过搪瓷缸子,拿起茶瓶又倒上一搪瓷缸子,放在桌子上凉着。 “就是有点少,就算重复使用两次才倒掉,也只够半个月了。”她拉开抽屉,眉头皱了起来。 扭头看向易中海,小声问:“要不,你有空的话,到李东来那里坐一会,问问他那里还有没有。他不愿意白送的话,咱们出钱也行。” “知道了,整天唠叨。”易中海板着脸进了里屋。 一大妈缓缓合上抽屉。 心中直犯滴咕,这老头子又怎么了?吃枪药了? 易中海心情确实不好。 他低估了秦淮茹接班这件事的难度。 按照轧钢厂的规定,父母,丈夫,妻子,等直系亲属退休后,可以由子女,丈夫,妻子等直系亲属接班。 贾旭东只是伤残了,不算正式退休,每月还能从轧钢厂领取伤残补助金。 轧钢厂一个萝卜一个坑。 贾旭东占着一个岗位,自然轮不到秦淮茹接班。 不过这难不倒易中海,他身为八级钳工师傅,在轧钢厂工作几十年了,跟领导们很熟悉。 况且,他以前的同事就在厂办工作。 易中海拎着精面粉,小磨油跑了两天,嘴皮子磨破了。 终于把贾旭东档桉和组织关系,从轧钢厂转到了街道办。 也就是说贾旭东以后需要从街道办领取伤残补助金。 这样的话他的岗位,也就空缺了出来。 随后,满怀希望的易中海,以钳工车间缺人手为理由。 请车间主任以钳工车间的名义,向厂办打报告,让秦淮茹尽快接班。 结果报告递上去足足一周的时间,也没有批复下来。 而一般情况下,只要不点子背,碰到领导出差,报告基本上隔天就能下来。 易中海意识到情况不妙。 又拎上精面粉,小磨油跑了两天,脚底板摩出水泡了,得知一个让他胆战心惊的消息。 一些厂领导认为贾张氏围攻轧钢厂医院,引起了不良的影响,决定等贾张氏的处理结果出来后,再考虑秦淮茹接班的事情, 同时,还有厂领导建议对贾旭东受伤的事情进行彻查。 易中海当时就懵逼了。 他对贾旭东受伤的原因心知肚明。 纸包不住火。 一旦厂里展开调查,贾旭东因为偷铁皮被卷进轧钢机的真相暴露,不但秦淮茹无法接班,他易中海身为贾旭东的师傅也难辞其咎。 说不好,还要背上处分。 而据那位老朋友透露,这件事的主动权掌握在主管车间生产的李副厂长手中。 提出调查事故原因的是轧钢厂医院的焦院长。 而李副厂长似乎有些犹豫,显然他不想节外生枝。 只是焦院长逼得紧。 李副厂长估计会在下次厂委会议上宣布成立调查组。 调查的人选已经确定了。 易中海的那位老朋友也在其中。 他知道易中海是贾旭东的徒弟,怕他受到牵连。 告诉他,李怀德身为能跟杨厂长抗衡的副厂长,自然能够顶得住压力。 比如,随便找了一旦调查将会影响生产的理由,就能把焦院长堵回去。 在没有任何证据说明事故有其他原因引起的情况下,对车间生产一无所知的焦院长,必然不能在厂委会议上得到其他厂领导的支持。 只是这么做,李怀德必然会把焦院长得罪死了。 这是李怀德不想看的的情况。 焦院长虽和杨厂长走得近,在很多事情上却保持中立。 除非涉及到轧钢厂医院,否则他很少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