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白小姐,醒了?” 林业深一抬眼看见是我,很自然的打招呼,一点都不觉得心虚:“昨晚睡得还好吗?” 我皮笑肉不笑:“你说呢!” 林业深没有搭腔,直接岔开话题:“看我这记性,说好了带你去见你奶奶的,差点忘了。” “白小姐,要是没别的事,咱就走吧!” 话着,趁我不注意,从我手里抽了一叠百元大钞。 “你——” 我气得想骂人,他立马堵住我的话道:“别说我一长辈占你一个小姑娘便宜,你奶奶的医药费可都是我垫付的,这一万块算是还我的钱。” 我咬咬牙,狠狠瞪了他一眼,心里很不爽。 总觉得这个林业深不大靠谱的样子,可一想到他能带我去见奶奶,我又硬生生忍住了。 剩下的一万,我不客气的揣进了自己兜。 毕竟是我昨晚辛苦赚来的,不能便宜了别人。 出了招待所,蛮子已经把车开了过来,我不情不愿的爬上了后座,心里还记恨着林业深他们两个昨晚算计我的事,一路上一声没吭。 林业深似乎有点怕阳光,用帽子盖着脸,声音沙哑无力,笑道:“小姑娘气性还挺大,蛮子你惹人家了?” 蛮子表情无辜:“关我什么事?我就是个跑腿的,还不是头儿你交代我把人送到招待所。” 顿了顿,又摇头感叹:“也不怪人家姑娘生气,头儿你这事儿干得忒不厚道了,怎么就想到把这么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安排到招待所去?” “你看看人家那黑眼圈,肯定被那女鬼折腾得一宿没睡!” 林业深双手笼在袖子里,靠着椅背笔直躺在那,跟挺尸似的,说话依旧有气无力:“给你起个蛮子的绰号真是没起错,好好个人白长了个脑子!” “枯河村里的邪物那么凶,几百年的道行,老子都觉得扎手,她一个小姑娘能毫发无伤的从里面逃出来,那能是一般人吗?” “区区一个缚地灵算个屁?你看才一晚上就给灭了。” “蛮子你以后可别小看人家,当心人家削你!” 蛮子一听,似乎真的有点害怕的样子,缩了缩脖子瞄我一眼:“没想到小丫头这么厉害!真是人不可貌相啊——” 我本来还想趁着去医院的路上补会儿觉,结果这两人一唱一和跟唱双簧似的,吵得我脑仁嗡嗡的。 心里窝着邪火有些压不住:“行了!别在这给我戴高帽!真以为我是三岁小孩,那么好糊弄?” “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?昨晚把我骗到招待所来就是为了帮你们处理里面的女鬼?” 林业深伸手顶了顶帽子,用眼睛瞄了我一下,笑道:“一半一半吧。” “本来我只是有点好奇,你这样至阴体质能活着从枯河村出来简直就是个奇迹,所以把你安排在这家招待所,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过人的手段。” “你试我!”我气得牙疼,“难道你就不怕我只是运气好才从村里逃出来?” “我要是被那女鬼害死了,那你就是害死我的凶手!” “那不会。”林业深语气很笃定道,“许漫漫的执念就是想离开招待所,她不会害人的,不然我也不会容她到现在。” “你认识那女鬼?”我一惊,不由得皱了皱眉。 林业深叹息一般道:“打过几次交道,算是认识吧。” 我更惊了:“那你为什么任由她在这里吓唬人?” 林业深无奈道:“她怨气太深了,我试了几次都没化解,可她也没害人,要是就这么让她魂飞魄散我有点于心不忍。” “最重要的是,我怜香惜玉,对美女下不了狠手。” 我嘴角抽了抽:“所以你就让我做这个恶人?” “诶,这可是行善积德的善举,怎么能是恶人?”林业深避重就轻的偷换概念,然后看我一眼,突然正经起来,问:“许漫漫真的走了?” 我抱着胳膊靠在后座上,心里还是很不爽,不大愿意搭理他:“你钱都收了,还在这问我?” 林业深有点来劲了,又问:“我感化了许漫漫这么久,她都不愿意放下执念,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?” 我从牙根蹦出四个字:“无可奉告!” 林业深见我不肯说,也没追问,伸出苍白的手邀请道:“既然都是同道中人,要不要考虑一下加入我们特殊事件调查组?” “谁跟你是同道中人?”我拿眼珠子横他,对他的第一印象太差了,根本不想跟这种人扯上太多的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