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野烦躁地挠着后脑勺,想辩解两句时,扁栀已经把电话给挂了。 他原本想提醒下周岁淮,事情败露了。 可想想,这家伙敢从他手底下抢人,就懒得说了。 才刚想着去睡个回笼觉,手机又响了。 “干嘛,”林野话里头郁闷得紧,“人都不在我这里了。” 扁栀没好气,“周岁淮电话打不通,刚刚那些来抢人的,你截不下来,就让人跟着,定位发给我。” 林野小媳妇般:“哦。” 扁栀对门口等待的病患说了声抱歉,解释了家里有急事,患者们都点头谅解了,扁栀才提着衣服离开。 下停车场的时候,欧皓跟下来,扁栀看了他一眼担忧的样子,也没多说什么,让他跟上了车子。 收到林野发过来的实时定位时,扁栀看了一眼,距离她这里非常远。 她叹了口气,转头对欧皓说:“系好安全带。” 欧皓:“嗯……” 字的音节还没完全发完。 车子“咻”一下飞出去。 欧皓身子后仰,整个人都贴到了窗边,他勉强抓住扶手坐稳,然后便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近在眼前的车辆迅速倒退。 而扁栀面不改色的打着方向盘,动作洒脱利落,他最初还能勉强坐稳,后面车速越来越快,长时间的漂移后,他的脸色惨白,胃部翻滚,等到下车时,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出窍了。 这是—— 把轿车当跑车开啊。 扁栀没时间顾及欧皓,拉开车门直接下车,这里是一座废弃的停车场,还不等靠近里头便传来哀嚎声。 扁栀心头只有:糟了两个字。 脚步飞快时,她在心里安慰自己。 周岁淮那么个阳光大男孩不会真的把人怎么样的,顶多揍一顿,踹几脚,他脾气一直很好。 可当她站在停车场的门口,看见里面的狼藉时,她整个人都顿住了。 “周岁淮,”扁栀不敢相信眼前的场面,她一步步的走近,喊了他的名字。 周岁淮身子顿了一下,而后,慢慢的转过头。 他的脸上带着血,与昨晚不同的是,今天是真正的鲜血。 人的血。 他眼底的暴虐还来不及很好的隐藏,猩红的眼底张扬腾腾杀气,让扁栀呆了一秒。 “你……” 扁栀还来不说一句完整的话,周岁淮几个大步上前,遮盖了她的眼睛。 她想说的是,你疯了吗? “对,我疯了,”他一秒猜测她没有说出口的话,“在昨天,400公里的疾驰里,我就已经疯了。” “林野,把你姐带出去。”扁栀听见周岁淮这么说。 她皱起眉头,在他要撤开时,抓住了他的手腕,她被蒙着眼睛,可是能够感受到,周岁淮的身子怔了一下。 “干嘛?” 周岁淮短促的笑了声,“不是怕我么?” 刚刚一进门,扁栀眼里的震惊,他看得一清二楚,撕心裂肺,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。 “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。” “林野没跟你说,我脾气急起来,比沈听肆还大。” “否则,能从他手里捞人?” 周岁淮的眼神落在扁栀抓着他的手腕上。 白皙的小手触碰上他,染了猩红刺目的血迹。 周岁淮皱眉,冷声,“松手。” 扁栀叹了口气,抓着他的手腕用了点力道,将他的手心从自己的眼前移开。 “周岁淮,”干净清澈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周岁淮,扁栀轻声说:“你在怕什么?” 一旁看戏的林野,心里大呼“我艹!” 姐! 还是你会! 你可真是我姐! 这话说的,他心里都麻了。 何况是周岁淮。 事实上,周岁淮不仅人麻了,心麻了,理智也出家了。 就这么呆呆的被扁栀带着走出停车场,快走到门口时,扁栀转头,警告林野,“别再有动作,够了,把人带去医院。” 林野呆呆愣愣的“哦”了声。 把周岁淮带到门外,扁栀站在他面前。 明明矮了一个头,气势却力压过去,刚刚还残暴无度几乎要杀人的男人,低垂着头,看着脚尖,委屈的像只小狗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