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着。邢一凰给她关上台灯后不久屋顶就没了动静。 她顺着楼梯来到屋顶,手里还拿着两瓶酒。一瓶是瓦伦丁喜欢的低度数饮料酒,一瓶是乌萨斯红牌伏特加。 在乌萨斯长大的她,已经爱上了这种蕴含着火热能量的冰冷液体。打猎是枯燥乏味的,酒不仅能暖和身子,还能缓解疲乏。 瓦伦丁坐在雪地上,抬头看天。跟以往怕冷的他不一样,此时的瓦伦丁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块石头,完全没有发抖,偶尔拿起脚边的饮料酒喝一口,然后继续对着天空发呆。 因为下雪的缘故,天空中的乌云即便是到了半夜还没有散开,依旧是厚重无比,看起来就像是在一张黑色的画布上涂满了深色的灰。虽然两者颜色相近,但是能很明显看出来差距。 很压抑。 邢一凰把酒放在瓦伦丁的脚边,随手扫了扫雪清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坐在他的身旁,喝了一口手中的伏特加。醇厚的酒液顺着她的食道滑进胃里,一团火在她的身体内炸开,整个人都暖烘烘的。 “来点么?很辣,很暖和。”邢一凰伸出手把伏特加送到他的面前。 这大概是邢一凰在生活中第一次主动跟瓦伦丁说话。 伏特加酒精度很高,一股暖意托住了邢一凰的大脑,也让她比往常更放得开。 “不了,我不喜欢喝酒。”瓦伦丁拒绝了她的好意,仍然在抬头望天。瓦伦丁拿上来的饮料酒已经喝完了,邢一凰放在他脚边的还没开盖。 “天空又没有星星,你在看什么?”邢一凰又灌了一口伏特加。 只有喝醉了她才能平静地跟他聊天,不像平常那样冷冰冰的。酒精真是人类进步的阶梯。 “看故乡。” 声音很小,但邢一凰听得清清楚楚。 “我不明白。” 瓦伦丁呼出一口气,白色的水雾出现的快消失得更快。虽然天气很冷,但是瓦伊凡的身体能让他扛住这种较为极端的环境。 “我的家乡是华夏的一座北部小城市,以工业为主的城市。她的GDP并不高,但是有很多工厂。因为工厂多的缘故,环境也很差。” 他抬手指向天空。 “像这样的云,占据了一半的冬天。灰扑扑的,像是一大块的铅。以前我还在家乡的时候我无比讨厌这种乌云,因为它会挡住太阳光,我也就不能晒被子。冬天的晚上被子又冷又潮,很难受的。” “你故乡的家里……没有暖气么?” 邢一凰没听说过“华夏”这个名字。 大概是炎国的某一个省吧。 她想。 “小时候家里穷啊,买了新房子也不会买暖气,不就是冷嘛,忍忍就过去了,夏天我们那里还热的不行呢,三十六七度都是常事。” “哦。”邢一凰对夏天的温度没什么概念,因为乌萨斯没有夏天。 “后来因为某些原因,我来到这里。一开始的时候我还很高兴,因为我终于能离开那个生活了二十年一成不变的小城市了,也能远离那些该死的雾霾和糟糕天气。” “但是我没想到外面的世界也是如此糟糕,就连天气也是如此。乌云和污染并不会因为你离开了某个地方就不复存在,它们始终存在于整个世界。” “但是在这里终究是比在故乡的环境好,住的房子更大了,也有了汽车,还有了公司和下属,虽然都是别人送的。” “当然,还有了新的朋友。” 瓦伦丁拍了拍邢一凰的肩膀,对她露出一个微笑。 邢一凰看着他的笑容,只觉得脑中的热气更温暖了,就连心中的热流都开始转动起来。她灌下一大口伏特加,用剧烈的刺激压下了这股莫名的暖流。 瓦伦丁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,再次抬头望天。 “这里的一切都很好,比那座小城好太多了。但是……” “在这里待得越久,我就越怀念那座小城,怀念我的故乡。” “甚至连那座城市的乌云在记忆中都是如此亲切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废气味都是如此的沁人心脾……” 瓦伦丁顿了顿。 “我说的话可能有些不太舒服,不要介意。” “不,你说的很对。离开家越久,你就越想念家的一切,即便是那些坏的方面也是如此。” “我能理解。” 邢一凰拿着伏特加对着瓦伦丁做了一个敬酒的手势,灌下去一大口。 过去十多年了,自己的家变成什么样子了呢?小时候的记忆几乎都被自己忘干净了,脑海里也没有任何家的的影像,只有几个模糊的人影。 她的父亲、母亲、弟弟、妹妹…… 邢一凰已经忘了自己家人的样貌,只记得他们的名字。 虽然现在她已经有足够的条件回到炎国寻找自己的父母,但是邢一凰不想这么做。 得了矿石病的自己只会给父母增加烦恼。最重要的是…… 邢一凰又举起了酒瓶,灌下去好几口。 他们还愿意认自己这一个失散多年变成感染者的女儿么? 她想再喝一口,却发现酒瓶已经空了。邢一凰晃晃酒瓶,随手将它扔到了门口的草地上。 “你还要喝么?”邢一凰拿起那瓶饮料酒碰了一下瓦伦丁的胳膊。 “不要了。在这里吹了会风感觉清醒了不少,再喝的话估计又要醉。” “那我喝了。”她打开瓶盖,啜着瓶口一饮而尽。 实在是没有伏特加火热。 在那个切尔诺伯格的新年之夜,邢一凰喝醉了,瓦伦丁也是。她们并肩坐在屋顶上谈天说地,聊起了过去未来。也就是那个晚上,邢一凰知道了瓦伦丁的真正身份,对系统也有了更深的了解。 那天晚上邢一凰在屋顶上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