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因为江顾曾在卫风的元神上烙下烙印,手中的那只小狗一动用灵力,他便感知到了卫风的元神。
而眼前这只杂毛小狗死到临头,还歪着脑袋耷拉着耳朵在用力帮他疗伤。
大约是因为回忆旧事唤起了他早就泯灭的良知,又或者真让卫风魂飞魄散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,江顾手掌一用力,干脆利落地掐断了卫风的脖子。
毛色驳杂的小狗瞬间软了身体,然而毛发柔软的触感和身体的温度仍在,江顾随手将尸体扔到了地上,同那无数尸体混在了一起,掩在宽袖中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了几下,神色晦暗不明。
伴随着幻境碎裂的“咔嚓”声响起,地上的尸体全都化作了点点亮光,消散在了江顾面前。
与此同时,幻境之外。
江篆看着水镜之中一脸漠然的江顾,轻嗤一声:“听说他在江家分的山中养了一园子灵兽,在重炼道心的幻境中最在意的竟是条狗,还真像他父亲,一样的难成大事。”
江殷重的脸色却有些凝重,他并没有接江篆的话,而是看着江向云水镜中的那个乞丐模样的人缓声开口:“这个叫陆离雨的人是个魔修?”
幻境中的陆离雨穿了身破破烂烂的袍子,披散的头发中辫了几根小辫坠着骷髅,那糟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,只露出了猩红的眼睛,他蹲在剑上笑得阴森怪异,江向云的剑却停在他的颈侧迟迟落不下去。
即便他的身后已尸骨成堆。
“父亲息怒,这个陆离雨的确是个魔修,但向云对他绝无半分情意,而是几年前不慎被这混账种上了情契,无论如何都解不开,一旦杀了他向云也会丧命。”江篆眼底闪过几分狠色,拱手道:“此次父亲出关,我正准备向您禀报此事,想请您出手,向云的前途在望月大陆,是绝对不会跟这些不入流的魔修有牵扯的。”
江殷重看向了已经进入第一层幻境的江顾,没再出声。
江篆缓缓放下了手,看着水镜中江顾,脸上闪过阴翳,“父亲,就算江顾有本事能洗掉他那些杂灵根,但是单灵根与先天的天纯灵根是云泥之别,如今他还能堪堪追上向云,可一旦踏入真仙境,他也只能止步于此了。”
江殷重哼笑了一声:“我还用你教?”
“父亲息怒。”江篆立马要跪,却被一道灵力轻飘飘地托了起来。
“向云这孩子无论是天资还是心性,都是我心目中的江家继承人,不然我也不会费尽心力将他送去望月。”江殷重道:“当年江渊我也不过是起了爱才之心随口一说,事实证明他这一至也不堪大用,江顾这孩子能替向云保驾护航也不算埋没。”
当年江家内部比试,江殷重不过对夺魁的江渊说了句可堪大用,待他一闭关江渊这支便绝了人,江顾找回来时若不是江殷重恰巧出关,怕是也进不了江家大门。
不过这都是些往事,父子俩早已默契不提。
“儿子明白。”江篆看着拼死杀了那魔修的江向云,“只是
父亲(),
”
“(),
但失去记忆全靠本能战胜心底的欲望却难。”江殷重望着水镜中的两个少年,“孩童至纯,少年至性,第一重幻境他们要战胜自己心底的欲望,有些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。”
他顿了顿,看向江篆,“篆儿,你可知每次有多少人折在第一重?”
江篆摇头。
“每次江家家主继任,候选者百人,他们都是平泽大陆中的佼佼者,能顺利活下来的不过五指之数。”江殷重道:“既生为人,最难克服的便是欲望。”
“向云一心修炼,从未恣情纵意。”
江殷重摇头,“飞升本身,就是最大的欲望。”
——
松绥秘境内。
江顾看着水镜中少年模样的自己,有些想不起来自己在做什么。
“阿尸,在做什么?你父亲在喊你。”一道温柔的女声忽然从他身后响起。
江顾猛地转头,就看见了个清姿卓绝的女子,她穿着一袭月白衣裙,笑着站在门口,他下意识地张开了嘴:“……娘?”
顾清晖走到了他身后,替他束起发,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脸,“快去,不然你父亲要罚你的。”
“好。”江顾点了点头,抓起桌上的剑起身,御剑飞向了高空。
冷风吹得他有些恍惚,他敏锐地察觉到有哪里不对,却在看到江渊的时候烟消云散。
江渊是个容貌极俊美的男子,他同样穿了身月白衣裳,负手站在林中,竹叶落在肩上,他随手一拂,对江顾露出了个温柔的笑,“阿尸。”
江顾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步,却又生生止住,本能地戒备握住了手中的剑。
江渊笑着抬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,“昨日小林子练功又偷懒,我罚他在那里扎马步呢,你要去陪他?”
江顾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,少年模样的江林正气鼓鼓地在块巨石前扎马步,那双细长的狐狸眼看见他倏然一亮,“江顾!你给我过来!”
一条雪白蓬松的尾巴从他身后的巨石前耷拉下来,优哉游哉地晃荡了几下,江顾心中一动,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