央的那个人。
一道稚嫩的孩童声从宽大的紫袍中响起,“那就由我点人吧。”
周围霎时一静,却没有人提出异议。
“白栾、陆离雨、老胡……”孩童一连点了十个人的名字,“外加上我,还有我新收到的仆从。”
他话音落,在他身后出现了个青年人,赫然是路自明,他目光冷冽,阴沉地望着那小小的紫袍人,心不甘情不愿地喊道:“主人。”
“他是罕见的一体双魂,又是烟雨台从平泽灵龙宗亲点过来的人,有他在我们行事会方便许多。”那孩童用稚嫩的声音道:“金盈袖,你留下来,看守焚台殿。”
“好。”金盈袖没能去也不恼,笑得眉眼嫣然,“那就预祝你们此行顺利。”
——
永源城外,月黑风高。
卫风死死压制着元神的疼痛,恨恨地瞪着江顾的背影
() ——他已经快要疼死了,这人竟然还要他修炼。
偏偏他还不能反抗。
这些日子他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,一天只有一刻钟的休息时间便也罢了,每天都感觉自己要累死过去,万万没想到还能有更新的死法在等着他。
江顾无视背后想要杀人的目光,仔细研究着法阵中的那滴玉阶髓,这东西应当是从修士的元神中提取而来,但上面元神的气息极淡,像是被稀释了成千上万倍,饶是他抽丝剥茧,也只能推断出与元神的识海炼液相关,再深入的却是找不出线索了。
当日在灵境中,楚观山显然并不相信卫风所说的话,恐怕早在江顾从拍卖场高价拍下卫风时便被他看透了心思,虽然不知楚观山为何一定要试探自己是否对卫风有男女之情,但楚观山一定已经知晓他十分在意卫风,所以会提醒卫风来白骨阙取玉阶髓解毒——只有这样,江顾才会在知道自己可能是玉阶的情况下,来给卫风解毒。
一旦有效,便印证了他是玉阶的事实,如果无效,恐怕楚观山也另有打算,江顾从白栾和萧清焰给出的信息可以推断出,自己绝对不止玉阶一个用处,而且卫风没有失忆前也一直遮掩拖延时间,显然不想让他知道一些事情……
江顾垂眸盯着那滴玉阶髓,心中转过了无数心思,最后眸光一定。
卫风正在无声地痛斥他惨无人道的行径,猝不及防对上他的目光,虚张声势地正色起来,“怎么了?”
他不过在心里骂骂,总不能江顾还能听见他心里的声音——
“过来。”江顾道。
卫风咽了咽唾沫,硬着头皮上前,却见江顾抬起手,他以为自己要挨揍,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,颈间却忽然一重。
他试探地睁开眼睛,就看见了颈间多了条金灿灿的长命锁,愣了一下,摸着长命锁上的铃铛,抬头看向江顾,“这是……”
“生辰礼物。”江顾淡淡扫了一眼,将法阵中的玉阶髓收了起来。
卫风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今日是自己生辰,兀得红了眼眶,虽然他不知道江顾为什么会送自己条长命锁——这通常都是那些凡人送给自家孩童的东西,要他们长命百岁吉祥安康,这对他一个修士来说实在没什么意义,但他还是从心底涌出了股纯然的欢喜和释然。
就好像在很久之前,也有人送了他这么一条长命锁,他却没能护住。
“谢谢师父。”他爱惜地摸了摸那把锁,冲江顾露出了个灿烂明亮的笑容。
方才对江顾的怨恨和戒备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,连元神上的痛楚都消减了许多。
记吃不记打。
江顾看着他傻兮兮的笑,眉头微皱,单手结印按在了他眉心,在卫风尚未反应过来时,起阵将两人笼罩在了一起,元神直接进入了他的识海。
“师父?”卫风猝不及防,被灿金色的元神侵袭入识海,漆黑肮脏的一大团元神被裹挟而住。
这次没有了厚重的灵力隔绝,他的元神几乎瞬间便融进了那团明亮干净
的元神之中,前所未有的愉悦席卷过四肢百骸,让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。
然而他却被江顾一指虚虚定在原地,动弹不得。
江顾的元神强悍明亮,化作了金色的雾气缠绕在卫风的元神上,陌生的、激烈的愉悦让他不太自在地皱起了眉,他从未与人神交过,一直觉得所谓双修是种投机取巧十分累赘的修炼方式,对所谓的欢愉和□□也嗤之以鼻,事实上这次若不是因为想给卫风和自己的元神一并将毒解了,他决计不想用这种低俗的方式。
这种超出掌控的愉悦感让他感到了不安。
但显然卫风比他更加不适应,脏污漆黑的元神一开始极其抗拒,试图逃窜,被他一把箍住腰按了回来,强行逼迫他化作了黑色的雾气,然后江顾慢条斯理地开始剔除他元神中的毒素。
“……师父。”卫风的气息几乎无处不在,极力试图保持着冷静,“不行……我们是师徒……”
“不能这样。”
就算他再失忆,也知道这是道侣之间才能做的神交之事,他还想留着跟自己的道侣做,却又控制不住地沉沦,甚至无师自通地缠绕包裹住江顾的金雾,他下意识地想要元神化出人形,却又被江顾强迫着保持着雾气的状态。